張守正撫著白鬚,歎道:“這位衛四爺,確實有幾分本事。”
衛辭捐了錢,也不是白捐的,他一張口便跟張守正要了三年的免稅權,以張守正的身份,想要在稅帳上做手腳不是難事。
聞言錢氏一咯噔,“老爺應了?”
“為何不應?”
錢氏的聲音低了幾分,“老爺就不怕,他是上頭派來的密探?”
“他一口燕州口音,不會有錯,席間我多次試探,他對燕州瞭如指掌,確實是燕州人。”
錢氏這才放下心來。
張守正問:“他那位小妾可有問題?”
錢氏搖頭,“看她舉止,的確是個風塵女子,除了有幾分姿色,腦子是半點也不好使,而且我讓人試探過了,她不會武。”
張守正眼裡的懷疑散去,又道:“得空挑些好禮,並一位美人,給衛四爺送去。”
錢氏稱是,離開之時,聽張守正與手下吩咐,送了一箱銀兩去天麓山。
衛宅內,紅泥小爐滾著熱茶,沈菀坐在窗邊,把玩著各富紳送來的小玩意兒,一個九連環便把她氣得小臉通紅,小嘴都噘上了天。
衛辭無聲勾了勾唇,從她手裡接過,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挑動著,輕輕鬆鬆便將九連環打散了。
沈菀連連驚呼,“小舅舅怎麼做到的?”
衛辭詫異地挑眉,“你以前冇玩過?”
沈菀一怔,心虛地低下頭去,擺弄著鐵環,含糊道:“我爹不讓我玩。”
衛辭隻是隨口一問,見沈菀垂首,看不清神情,以為她是想起了已故的父母。
猶豫了一下,他放下了書卷,淡淡道:“拿過來,我教你。”
沈菀雙眸一亮,立即蹭到了他身旁,眨著星星眼,看著他演示了一遍,自己又上手試了一下,不僅冇有解開,反而把九連環弄得亂七八糟。
大約是看不下去了,衛辭從身後伸出手來,如同把她圈在懷中一般,指導她解環。
突然的親密舉動令沈菀背脊一僵,濃烈的青竹冷香將她團團包裹,如萬頃竹林內盛開的幽蘭,她不期然抬眸,便見幽深無際的綠,沉溺在他寬厚的懷抱裡。
敲門聲打斷了二人,也讓衛辭驀然反應過來,他們現在的姿勢有多麼親密。
正欲退開,沈菀卻按住了他的手,彷彿放下了渾身的戒備,軟軟地靠在他的胸膛上。
一名模樣美豔的女子推門而入,手中端著蔘湯,嬌滴滴的聲音能擰出蜜來。
“四爺,奴婢花了兩個時辰給您熬的蔘湯,請四爺慢用。”
沈菀掀了掀眼皮,此女是張守正派人送來的瘦馬,名喚紅豆,說是來伺候衛辭的,但他們心裡都清楚,她就是張守正的眼線。
懷中的軟玉溫香令衛辭渾身僵硬,險些忘了維持人設。
沈菀輕哼一聲,漂亮的臉蛋冷冰冰的,一邊撥弄著九連環,一邊懶洋洋道:“紅豆姑娘怎麼知道本夫人喜歡喝蔘湯?”
紅豆陰陽怪氣道:“菀姨娘,這可不是給你喝的。”
她著重提醒她的身份,沈菀眉角一挑,把九連環一丟,扭頭就紮進衛辭懷裡撒嬌。
“四爺,你看她,難道人家連蔘湯都不配喝嗎?”
衛辭頭皮發麻,唇角掛著寵溺而僵硬的笑意,溫柔的嗓音令人雙腿發軟。
“彆說一碗蔘湯了,就是菀菀想吃龍肉,我都想方設法給你弄來。”
沈菀翹著蘭花指勾著衛辭胸前的玉扣,朝他拋了個媚眼。
“那妾要四爺餵我……”
衛辭眼角抽搐了一下,唇角的笑卻愈發溫柔,“依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