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連遠山:“……”廢話,不用眼睛看,難道是用屁股看嗎?
“王爺,此次考覈……”
“什麼?赫連老師傅想本王來子衿武堂教學?”
赫連遠山:“???”他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?
然而,對上燕雲澈的眼神,赫連遠山一陣後怕到背部冷汗簌簌而落,無奈的點頭應下:“不知子衿武堂,可有這個榮幸?”
“老師傅盛情邀卻,本王怎能掃興?”燕雲澈笑道。
赫連遠山隻覺得雲裡霧裡的,怎麼有種被燕雲澈算計了的感覺。
燕雲澈不再理會赫連遠山,眸光始終落定在沈寧的身上。
十三頭赤烈狼,性子凶猛,對月長嘯,頗有驚天撼地之象。
無數人都在觀望沈寧的舉止。
卻見沈寧動了。
顧煙蘿竊喜,“沈小姐若是怕了,就喊出來吧,喊救命又不丟臉。”
“顧煙蘿,你很聒噪。”
沈寧直視顧煙蘿,波瀾不興的眼神如萬年難化的古潭,與顧煙蘿對視的刹那,顧煙蘿猶如在凝視深淵般,驟然便似被扼喉,一個字都難以從咽喉裡吐出來,隻有可怖的涼意遊走全身。
見顧煙蘿安靜下來,沈寧挪動身子,在柵欄邊沿找了個好位置坐下,背靠著柵欄,緩緩的閉上了眼睛。
竟是……睡……睡了?
顧煙蘿和眾多的旁觀武者,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,實難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這一幕。
麵對北山烈狼,她非但不怕不懼,連躲都懶得躲,就這樣直接睡了?
這是人乾的事?
那些倉皇逃出的學生武者,頓感羞愧難當。
他們自詡強悍英勇,卻連沈寧都不如,虧他們在此之前還肆意討論沈寧是個冇人要的貨。
顧煙蘿雙手緊攥成拳,尖銳的指甲深深鑲嵌進掌心的皮肉,恨恨的望著淡然的沈寧。
她最恨的,就是沈寧的處變不驚,相較之下,她宛如個跳梁小醜。
“咬死她!咬死她!”顧煙蘿眸子如魚眼般瞪著,用自己才聽到的聲音,咬著牙發狠地說。
何子劍一回頭就看到顧煙蘿披頭散髮的,臉上還沾染蛇的鮮血,活像是棺木裡爬出來的女鬼。
“我去,嚇死小爺了。”
何子劍喉結滾動嚥了咽口水,輕撫自己的胸口,說:“顧家小姐,你怎生比那蛇蠍狼蜈還嚇人?”
眾人都朝顧煙蘿看去,見其模樣,俱都退了幾步,如見洪水猛獸般。
顧煙蘿咬緊牙關,恨恨地瞪向何子劍。
……
柵欄內,陳歡歡欣賞地看了眼沈寧。
黎書城眸光複雜,良久,才自言自語道:“沈小姐,不愧是將門之後。”
他原先還有些害怕,隻因他幼年時獨自在山間遭遇過群狼圍攻,腿部還被活生生咬下了一塊肉。
那晚,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魘,他對狼的懼怕堪比鬼神。
而今見沈寧自若的休憩,便想克服內心深處的恐懼。
他瞪著眼睛看向距離他越來越近的狼、
狼的眼睛,仿若會吃人,黎書城渾身抖動如篩糠。
“既然害怕,不妨閉上眼睛。”沈寧淡淡地道。
黎書城驀地扭頭看向沈寧。
背靠柵欄而休息的沈寧,半抬著眼皮和濃密如蒲扇的睫翼,多了幾分百無聊賴的慵懶。
“若不直麵它,如何克服恐懼?”黎書城問。
沈寧微微一笑,“忽視它,冷淡它,看不見它,所謂的恐懼便會不攻自破。”
黎書城怔了怔。
沈寧又道:“恐懼自在人心,因心而起,當因心而滅。公子不妨試試?”
黎書城似覺得有禮,緩緩地閉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