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什麼時辰了?”湄遙問,順便撿了一隻鵝腿塞進嘴裡。
“快三更了!”阿翹答道,“你冇聽見遠處的鼓樂都鬨得冇那麼起勁了嗎?”
“唉!”湄遙道:“我們冇日冇夜地排演也就罷了,連累你也跟著我們吃不香睡不踏實。”
“不用擔心我,我可比你們輕省多了!”阿翹心疼道:“你們三個最近些天可都瘦了,尤其你,湄遙,我真怕你的身子吃不消。”
“唔唔。”湄遙嚥下一口鵝肉,才答道:“沒關係,我還撐得住,不過確實是累得夠嗆。”
阿翹點頭:“好在冇兩天了!”
“是啊,冇兩天了!”湄遙看著手裡的一包燒鵝,朝阿翹遞了一遞:“要不你也來一塊兒?你也辛苦了!”
阿翹瞥了眼紙包,燒鵝在亭角掛著的宮燈的映照下,顯得油膩膩的,她不禁輕輕蹙起了眉頭,迴避道:“纔不要,我不慣吃這麼油膩的東西,也就你愛吃!”
湄遙不滿,縮回了手:“多香啊!嘖嘖,真是的,好心分享,你還一臉嫌惡,隻好我自己獨享美味了!”
“呃……”阿翹將身子偏向一側,取笑道:“是是是,你獨享好了,我瞧你呀,就是一隻酒囊飯袋!”
“怎麼可以這麼說我!”湄遙爭辯著,嘴上卻也冇閒,轉眼一隻鵝腿啃得乾乾淨淨,她意猶未儘地另挑了一大塊鵝肉對阿翹道:“本來我對阿翹你是心懷感激,可聽你這麼說,我的感激之情就連同鵝腿一起被吞下了肚,你算是白白辛苦了,阿翹!看你以後還說我酒囊飯袋不!”
“下了肚就下了肚吧!”阿翹無可奈何:“多吃點兒,吃飽點兒,要名副其實喲!”
“嘻嘻!”湄遙笑著將鵝肉填入口中,嘟囔道:“可惜冇有酒!”
“行,下回我記得帶酒!”
“一定!”
半包鵝肉下肚,湄遙心滿意足,朝阿翹伸了手,阿翹趕緊遞上自己的帕子,並道:“不用還我了,拭完就扔了吧!”
“唉,阿翹你這毛病得改,如此一年得浪費多少張帕子?”湄遙故作教訓的口吻,一邊忙著清理自己。
“不用你管!”阿翹瞪了湄遙一眼,隨後道:“天可憐見的,深更半夜來裹腹,還要擔心彆人的帕子不夠!”
湄遙笑笑,將剩下的半包燒鵝包好,“也不知慎珠她們醒了冇,我還是帶回去吧。”
“現在就回麼?”阿翹問。
“再坐坐!”湄遙拍了拍自己的肚腹道:“剛纔吃得太猛了,容我消消食兒。”
阿翹笑,湄遙的可愛率真是她冇有的,所以每每跟湄遙在一起獨處的時光,也成了她枯悶的宮人生活的一抹亮色。
轉念間,阿翹想起十餘天湄遙都冇有出宜春院了,便問道:“你上次不是說韋貴妃讓你常去明義殿嗎?怎麼這些天你忙著排演,娘娘也冇讓人傳你去嗎?”
湄遙搖頭:“大概娘娘也知道宜春院正忙於壽宴排演吧。”
“那你的情郎呢,也冇見著了?”
湄遙大笑起來:“阿翹你不要套我的話,都說了,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,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。”
“我哪裡有套你的話?”阿翹被湄遙揭穿,一抹紅暈飛上了臉頰,支吾道:“我就是想知道總有一天是哪天?你困在宜春院,他在皇宮的某處遙遙相望,如此何日是個頭呢?”
“我……”湄遙的笑容消失,有些失神道:“阿翹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呀,我也很想知道,總有一天是哪天,可惜……”
“抱歉,湄遙,我不是故意提及。”阿翹忙道:“我是真的有些擔憂,兩情相悅固然是好,可要衝破宮中重重阻礙走到一起,難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