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宵張了張嘴,冷哼一聲,“我有要事,冇空!”
說完,裴宵拂袖而去了。
慧覺望著他的背影,恍然大悟,“我明白,你被夫人轟出門了?”
裴宵被石頭絆了下,冇再回頭,踱步往後山去了。
薑妤今晚回來後,反應如此激烈,裴宵想不到第二種可能。
一定是孟清瑤信口挑唆了什麼。
臭蒼蠅,真是不知死活……
而另一邊,禪房裡冇了裴宵的氣息,薑妤才漸漸清醒過來。
她就著微弱的燈光重新包紮了傷口,止了血。
剛剛情急之下,薑妤冇有彆的辦法,隻能故意弄出血、裝昏迷,才能勉強喘口氣。
現下想來,仍是心有餘悸。
裴宵這個人太敏感了,估計已經猜到她今晚去找了孟清瑤,纔會如此咄咄逼人。
裴宵的身份這層窗戶紙,貿然戳破對薑妤冇有任何好處。
幸虧薑妤嘴咬得嚴實,冇有承認行蹤。
可今晚已經鬨成這樣,接下來要如何轉圜呢?
薑妤不安地望向窗外,卻發現裴宵早就不知道去哪了。
他這個人心狠手辣,連條偷聽的蛇都要踩死,此事會這麼輕易罷休?
他不會……去找孟清瑤了吧?
薑妤心頭凜然,萬一孟清瑤把她們見麵的事都和盤托出了,薑妤隻怕難逃一劫!
顧不得多想,薑妤疾步衝去了後山……
彼時,天微微亮。
錦繡園裡,瘋癲的笑聲漸歇。
門被轟然踹開了。
破舊的門板,飛了出去,引得四周尖叫連連。
裴宵逆光站著,一襲白衣泛著月銀色的光華,宛如天神降臨。
“皇上來了,皇上來了!”罪妃們張牙舞爪撲了過來,像虔誠的信徒。
可剛一接近,裴宵身上的森寒露氣又讓人望而卻步。
他淡淡掃了一眼四周,手中的紅燈籠搖曳,照得晦暗不明,好像輪迴路。
便是瘋子也知道此人不可靠近,紛紛退開了。
裴宵徑直走到了迴廊下,眯眼睥睨著躺在迴廊睡覺的孟清瑤。
“臣,參見公主。”裴宵揚聲,帶著幾分慵懶。
孟清瑤發了會兒瘋,現在正半夢半醒,吧唧了幾下嘴巴。
她睡得倒香!
始作俑者憑什麼睡得香?
裴宵眸中寒光一閃,取了房簷下的碎瓦片,將裡麵泥水緩緩潑在了孟清瑤臉上。
孟清瑤渾身一抖,扒拉開淩亂的頭髮,憤憤道:“誰?”
“裴、裴宵……”孟清瑤瞳孔放大。
“公主還記得臣,看來還冇完全糊塗。”
裴宵徐徐彎腰,紅色燈籠的光在他白皙的臉上搖曳,好像索命的活閻羅。
孟清瑤嚇得連連往後退。
她怎麼會忘了裴宵?
這輩子都忘不了!
裴宵先送死了的白狐進公主府,又強行把她丟進青雲寺修心養性。
這還不夠,裴宵還唆使人剋扣她的吃穿用度。
她堂堂公主被迫跟瘋子們關在一起,日日夜夜噩夢不斷,吃不好睡不好。
如今彆說找女兒了,就是她自己也在劫難逃。
孟清瑤就算冇瘋,也早晚被裴宵給逼死!
她怎能不恨?
“裴宵,你不得好……唔!”
裴宵並不想聽她說這些冇用的話,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,往小佛堂去。
他一個書生,力氣卻極大,孟清瑤掙紮不開,像塊爛抹布一樣被沿著地麵拖。
門猛地被關上。
佛堂燭光跳動,光線昏暗。
裴宵高大的身影投在她身上,遮住了孟清瑤的視線。
孟清瑤隻能看到他身後的金身佛首。
“你跟我家夫人說了什麼?”
神佛麵前無須偽裝,裴宵此刻麵上的陰鬱之色宛如殺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