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身後普度眾生的慈佛,兩個極端。
如此更顯得他桀驁不馴。
孟清瑤更慌了,眼珠子轉了轉,“我、我冇見過妤兒。”
“是嗎?”
裴宵可不信。
他和薑妤相處三年,薑妤性子溫順,怎麼可能突然逆他的意?
都是這老東西挑唆的!
裴宵取下腕上的佛珠,指尖輕撚著,“我佛慈悲,姨母在佛祖麵前說謊,可是要遭天譴的。”
裴宵字字如刀,如刺在人心上。
孟清瑤跌坐在地上,嚥了咽口水,卻又連連搖頭。
裴宵麵上露出一絲不耐煩。
一個兩個,都嘴硬。
當他好性子,次次心慈手軟嗎?
白玉菩提子緩緩繞在了孟清瑤脖頸上,裴宵指腹一緊,嗤笑:“看來姨母不信天譴?”
沒關係,他會讓她見識見識什麼是天譴。
他將佛珠一圈圈繞在她脖頸上,每繞一圈,壓迫感更重。
孟清瑤被迫揚起脖頸,仰望金佛像。
佛救不了她,她快窒息了!
而裴宵手掌青筋畢露,沉而有力,眼中是一片荒漠。
一條人命在他手裡,不過一隻螻蟻罷了。
孟慶瑤抓住菩提子,眼球外凸,麵色青紫。
而此時金佛座下,一道小門的門縫裡,一雙杏眼驟然放大,薑妤捂緊嘴巴,才抑製住脫口而出的呼聲。
之前隻是聽說、猜測,而今她是親眼窺見裴宵折磨人了。
此人骨子裡如此涼薄!
他如戲外人,眼中一絲波瀾也無,“不如我問姨母另外一個問題吧,你都聽了什麼流言蜚語。”
珠串還在收緊,孟清瑤頭腦發昏,實在受不了了。
她烏紫的手緊抓著珠串,聲音一點點擠出喉嚨,“你、你不是真的裴宵。”
“公主這是哪聽來的胡話啊?”
裴宵言語輕鬆,完全冇有被人戳穿的緊張感。
孟清瑤不得不繼續道:“蓉娘!你娘說的!”
“蓉娘又是誰?我娘可是太傅夫人,姨母的話本編得真精彩啊。”
裴宵輕笑一聲,低磁的笑聲迴盪,佛珠又繞了一圈。
孟清瑤的脖頸充血,血管彷彿要爆開了一般,隻是搖頭,不停搖頭。
裴宵冷眼俯視她瀕死的樣子,又問,“這些閒話,你全都告訴妤兒了?”
薑妤心跳到了嗓子眼,緊扣著門縫。
孟清瑤一旦把她招出來,她就會是下一個被碾死的螻蟻!
可孟清瑤已經被裴宵摧毀了心智,雙眼迷離,張了張嘴……
“妤兒,妤兒她……”
孟清恍惚之間,看到了門縫裡那雙杏眼,僵硬抬起手指著薑妤的方向。
裴宵此時還背對著薑妤,一旦轉過身,就徹底完了!
薑妤雙目泠泠,顫抖地手指抵著幾無血色的唇。
可這樣遠遠不夠,一個溺水的人隻會不顧一切抓住生機,不惜把其他人拖下水。
何況裴宵不給孟清瑤一絲喘息的機會,佛堂裡甚至隱約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。
孟清瑤現在對裴宵知無不言!
薑妤心口跳得厲害,忽而靈機一動,指了指裴宵,又比了個手起刀落的手勢。
她很怕,可儘量讓自己表現的鎮定些。
薑妤知道孟清瑤一直慫恿她對裴宵動手,是藏著為她女兒報仇的私心。
薑妤要告訴孟清瑤,隻有她能完成孟清瑤的夙願。
薑妤得活著,必須活著!
孟清瑤終於接收到了薑妤的意思。
是啊,她把薑妤供出來,隻會多一個死人,他裴宵照樣逍遙法外!
豈不便宜他了?
孟清瑤佈滿血絲的眼憤憤然望向裴宵,“妤、妤兒在哪兒?我冇見過……”
“姨母是不承認?”裴宵清冷的聲音下,蘊含著風暴的力量,一觸即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