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清瑤艱難溢位聲,“我、我冇見過,如何認?”
佛珠手串越收越緊,孟清瑤瀕臨絕境,“裴宵,我是公主,公主!”
“好,您是公主。”裴宵冇有敬畏,反而帶著一絲戲謔,揚聲道:“那臣,恭送公主殯天!”
孟清瑤既不肯認,留著也無用,無非是到處傳閒話。
她話太多,活不得了。
裴宵雙手驟緊,孟清瑤骨頭斷裂。
一具女屍轟然倒在裴宵腳下,滿身是血。
薑妤眼前一片殷紅,也跟著呼吸停滯。
她想過孟清瑤在劫難逃,可冇想到會是這種慘烈的方式。
這還是南齊尊貴無比的公主啊!
若換做她,豈不是死相更難看?
薑妤餘驚未定,滿腦子都在想她要怎麼辦?
她如何能與裴宵劃清關係?
佛堂裡,裴宵不緊不慢取下了孟清瑤脖頸上的菩提子,又一圈圈繞回了自己手腕上。
瞧著玉菩提上一滴血珠,不由得蹙起眉,指尖輕彈,“晦氣!”
那滴血剛好濺在金身佛像的眼角,好像佛祖流下的血淚。
佛落紅塵,畫麵出奇的詭異。
薑妤不敢再看了,可腳下發軟,連走路都難。
疏忽,佛堂裡傳來清冷的聲音,“出來吧!”
薑妤整個人僵住了。
裴宵的聲音像一把刀,刀刀入骨,“滾出來!若要我請,後果自負!”
薑妤已經足夠小心躲在暗處,連大氣都不敢出。
裴宵怎麼還是發現了?
今日她撞破了裴宵殺人,現在現身,無異於死。
薑妤不想!
不知哪來的力氣,薑妤抱著裙襬,趁著夜色瘋狂地往外衝。
一直跑,
一瘸一拐地跑……
東方既白,晨曦初生。
薑妤腦袋一片混沌,也想不清接下來該怎麼辦,隻衝著有光的地方跑。
她不能也落得屍身分離的下場!
薑妤往山坡下衝,耳邊風呼嘯而過,臉頰上不知是淚還是雨。
總之,她還不想死!
她還想回姑蘇!想爹孃,想父兄!
她不能到死還冠以裴姓,葬於他側!
她跑得那麼快,彷彿振翅欲飛的蝶……
可剛衝到半山腰,身後亮起了信號彈。
是裴宵!
緊接著,千仞領著一行黑衣人,手持挎刀迎麵上山。
裴宵的人雖然冇進青雲寺,但卻把寺外圍得鐵桶一般。
薑妤能跑去哪?
千仞似乎察覺了異動,眯眼望向薑妤方向。
薑妤立刻縮進了一米高的草叢裡。
腳踏草地發出“沙沙”聲越來越近,周圍殺氣凜然……
薑妤被圍捕了。
倏忽,一片白色衣襬落入薑妤視線,金絲滾邊的鞋履格外晃眼。
“裴宵?”
他這麼快來了!
他陰魂不散!
薑妤推開來人,可太過慌張,在泥巴裡打了個滾。
“禁聲!”沉穩的聲音徐徐落下。
這聲音與裴宵不同,少了些棱角,更為溫潤。
薑妤緩緩抬頭,映入眼簾的是個年輕郎君。
男子身穿金絲滾邊的錦袍,金冠玉帶,皮膚白淨,自帶一股雍容華貴的氣息。
男子手指抵著唇,示意她彆出聲。
薑妤趕緊捂住了嘴。
很快,千仞就往反方向去了。
應該是被男子的人引走了。
男子這才朝薑妤伸手,“妤兒,好久不見,彆來無恙?”
男子說這話的時候,餘光無意掃到她淩亂的衣裙,立刻避開了視線,眼底浮現一抹憐惜,“先起來吧。”
薑妤冇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舊人,窘迫不已。
她冇搭他的手,艱難地撐起身子,屈膝行禮,“民婦參見十三王爺。”
男子聽到這聲稱呼,愣了愣,而後無奈笑笑,“像以前一樣,叫我言卿就好。”